在探究儿童成长方式中成长---------2011.11《教育家》
作者:admin 发布时间:2015-09-17
在探究儿童成长方式中成长
李建成
转眼从事教育工作26年,通过辛勤耕耘,我对教育有了自己的理解,也建构了自己的教育思想。回顾自己在教育路上跋涉过程,有多少值得回味的故事,也有不少值得总结的经验。假如让我用一句话概括自己的教育追求和成长经历,那便是“在探究儿童成长方式中成长”。
在寻找儿童阅读境界中成长
1986年参加教学工作以后,我一直从事语文教学工作,也一直在探究语文教学的奥秘。在语文教学探究过程中,我没有过多思考语文怎么教,而一直在探究让儿童怎么学——让儿童怎么阅读,怎么通过阅读促进生命成长。
一次作文课上,一个学生在《假如我是老师》这篇文章中写道:老师上课时提的问题,有的我们已经会了,老师却还要一个劲地问,真没意思。如果我是老师,就让学生自己提问……这篇文章引起了我的兴趣,也让我陷入深思:教师问的目的是什么?儿童的阅读和教师的问有什么关系?
在后来的阅读教学中,我一直围绕这些问题观察和思考,却发现一个让人不解的问题:语文课上老师提问后,学生不去读书,而是忙于找教师所提问题的答案。教师的“问”原本是一种引导学生读的手段,促进学生读是“问”目的。阅读教学的本质就是引导学生读,且让他们学会阅读。而在我们的教学活动中学生却把读作为手段,把“找答案”作为阅读的目的。这种本末倒置的现象违反儿童认知规律和阅读教学规律。
于是,我便试着走近儿童阅读世界,去探究儿童阅读方式和他们追求的阅读境界。我经常和学生一起聊“阅读”,让他们告诉我自己是如何阅读的。在和他们的交流中得知:儿童阅读追求的是自己把文字“念出声”,从文本中获取信息,这种做法属于“读出来”。而阅读教学追求的境界是让他们在了解文本内容的基础上感受作者表达的情感和写作意图,力求引导“读进去”,从而阅读对精神生命滋养。据此,我提出了阅读教学应由“带着问题读”向“读出问题”转变。通过引导学生自己“读出问题”,促进他们深入探究文本,提升自己的阅读素养。
针对这一教学理念,我建构了“自问自探”教学法。这个教学法的基本思路是:学生围绕“自问——自探”的方式阅读,教师围绕“促问——促探”的方式教学。其内涵是让学生自主阅读文本,从文本中读出问题,然后围绕“读出的问题”,自己再在阅读中“解决问题”。在这个阅读过程中,“自问”不是“无中生问”,也不是毫无目的“乱问”;而是让学生带着“写什么”、“怎么写”、“学什么”、“怎么学”、“悟什么”、“怎么悟”这些问题框架去阅读,通过这些“问题框架”生发“问题”,并根据“阅读教学需要”确定供师生共同探讨的有价值“问题”。学生在阅读过程中建构“问题”的过程既是解构文本、建构知识的过程,也是弄清课文内容、探究作者怎么写的过程,还是寻找阅读方法、实践阅读策略的过程。
在多年的实践中,我深深感受到“自问自探”是儿童阅读的有效方式,是阅读教学应追求的理想境界。长期让儿童运用这样的方法阅读,有利于培养他们阅读能力,促进他们阅读素养的形成。通过探究,我对儿童阅读方式和阅读境界有了全面的认识,对阅读教学也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阅读教学便是让儿童找到适合自己的阅读方式,通过阅读形成学习本领。同时,我也在探究儿童阅读境界中获得成长。
如今,这一教学思想得到很多专家认可,原江苏省教科所成尚荣所长和省规划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彭刚评价说,“自问自探”教学法虽然是在新课程改革前提出的,但暗合了新课程改革理念,凸现了新的教学改革思路;是布鲁纳发现教学法以及杜威活动教学法本土化的有益探索和有力尝试,并且也是对这两种教学法的丰富和创新。这一教学成果还获得“江苏省首届基础教育教学成果一等奖”、“江苏省第二届教育科研成果二等奖”。
在寻求儿童教育意义中成长
“教育是什么”、“教育为什么”是我们每位教育工作者必须要回答的问题,也一直是困扰大家难以回答的问题,即使经过多年争论,今天对这个问题的认识还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个问题不同的回答就会有不同的教育行为表现,也会培养出不同的人才。在茫茫的教海中,我一直想从教育的本源出发,通过探究教育的定义和目的,挖掘教育的价值,彰显教育的魅力。
二十世纪末,人们为了应试把教育的价值归于探究知识,即把教育目标定位为让学生获取文化知识。评价学校、教师和学生好坏标准只用一条——学生的考试成绩。这样的价值取向把师生都引向知识教育的樊篱,让大家成为知识的奴隶。
面对当时的情景,那时我觉得:对于一个人来说,知识不应是教育追求的价值,智慧才应是人所需要的素养。因为“智慧”是每个个体安身立命、直面生活的一种境界;“智慧”既是一种高尚的道德品质,又是一种美好的生活状态,也是一种优秀的文化素质。人生活的意义就是不断丰富自己的智慧,再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生活和财富。智慧虽受先天的遗传素质影响,但后天的教育对智慧发展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英国大哲学家怀特海认为,“教育的全部目的是使人具有活跃的智慧。在古代学校里哲学家传授的是智慧,而现代学校教授的是学科,从神圣的智慧沦落到教材知识是教育的一种缺失。”因此,学校应该针对当今教育的缺失,关注人的发展,关注智慧的培育。于是,我就提出建构以“智慧”为价值取向的“智慧教育”。
在智慧教育的实践中,我们把“智慧”作为教育的本质内容,一切以培养人的智慧为目的。在后来的教育过程中,我感到智慧是人生命的重要部分,但不是人生命的全部。从生命学观点看,人的生命存在包括生理机能和精神品质的存在;从心理学观点看,人的生命发展包含生理和心理的发展;从教育学观点看,人的生命成长至少包括身心、智慧、情感和道德的成长。教育的本质是让每一个人的整个生命都得到发展,不能仅仅关注人智慧的生发,否则又会导致教育从文化知识教育走向技能知识教育,因为智慧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关于方法的知识。为此,我们在探究“智慧教育”时应将智慧培养放在人整个生命发展的背景下实施,要关注智慧和生命的其他素养一起成长;否则,就会把内涵十分丰富、充满各种不确定性的教育意义收缩且固定在“智慧”这一方面,使之狭隘化。基于以上原因,我又从儿童生命发展层面思考,提出建构以“成长”为价值取向的“成长教育”——教育即成长,把教育定义为关注儿童生命的成长。
在探究成长教育时,我们把“让我们一生幸福成长”作为自己的理念追求。其内涵包括:首先,关注“生命成长”。因为成绩关注知识,成功关注事件,成长关注生命;成绩只是一时,成功常在一事,成长才是一生。其次,关注“人的幸福”。“幸福”是人生的美好境界,“幸福成长”是教育的价值取向,成长教育应追求让人在教育过程中身体、精神、智慧、情感得到成长,且享受成长的幸福。再次,关注“一生幸福成长”。成长教育应“基于生命”,“为了一生”:从学生“一生”需要出发,为他们终身发展打基础,培养他们从小形成终身学习的意识,掌握终身学习的本领。
在具体实施过程中,我们“把促进学生健康成长作为学校一切活动的出发点和立足点”(《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通过环境、课程、课堂和活动等途径全面开展教育活动。在教育过程中,我们根据儿童成长需要,按照教育自身发展规律,变革教育行为,努力做到“尊重生命自然的差异,依托生命自然的潜能,发展生命自然的灵性”。
经过十年实践,儿童在这样的教育中个性得到充分张扬,生命得到健康而又和谐的发展。我和广大教师通过寻找儿童教育的意义,建构了自己的教育框架,实践了自己的成长方式,形成了自己的教育思想。《人民教育》等多家媒体对其做法进行报道。
在寻觅儿童教学方式中成长
几千年来,一代代教师一直铭记伟大教育家孔子提出的“因材施教”的教育原则,并在实践中不断探索。应该说,这是一条大家公认的教育定律。目前,在班级授课制的情况下,课堂按照每个人的个性施教一直是大家感到难以解决的问题。但并不是说个性化教学无法实施,也不是说教学不能因人而异,无论从理论层面看,还是实践层面讲都应有其实施策略。为此,我从儿童需要出发,探究儿童学习方式,寻找适合儿童个体发展的教学方式。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说:“教师,他得学会让他们学。”这个“让”告诉我们:“教学的真谛在于引导,在于激励学生,在于让学生热爱学习,在于让学生学会学习”。也就是说,建构教学方式不在于关注教师怎么教,而在于怎么让学生学。据此,我按照成长教育的理念,根据儿童的成长需要,以“让学”为核心价值取向,建构适合儿童成长的教学方式:课前,引导学生自主预习。让教师根据学生原有知识和能力、课程标准要求和教材内容、自己对教材理解和把握等设计“预习指导”。这个“预习指导”既体现教材知识点,也关注智慧生长点;既有阅读教材,也有动手操作,还有社会实践;既共性指导预习,也有个性自主预习。通过“预习指导”引导学生预习,学生能“学会的”和“会学的”都让他们自己学习,“学不会的”和“不会学的”带到课堂共同探究。课上,引导学生自主探究。为了激发学生更好探究,在操作时让教师围绕学生“学不会的”和“不会学的”设计教学活动,在教学活动中让学生践行“自问自探”,即:让他们根据“学不会的”和“不会学的”自己“提出问题”,然后自己探究“解决问题”。课后,引导学生自主实践。每节课后,让教师根据教学内容引导学生链接生活,引发学生再生问题,让他们带着问题走近生活,走入书海,走向实践。儿童在这样的自主学习过程中获得知识,形成学习技能,建构适合自己成长的学习方式。教师在引导学习过程中理解教育,形成教学技能,认识教学规律,建构适合儿童成长的教学方式。我在儿童教学方式的寻觅和建构过程中不断认识“儿童的学习心理”,不断认识“教学的意义”,不断走近教学真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方式,选择不同的成长方式会让同一个生命达到不同的境界。我感到幸运的是:在自己的教育生涯中,以“儿童作为自己教育的生命起点”,以“探究儿童成长方式作为自己研究的逻辑起点”,这种选择促进我的教育生命更好地成长。
此文刊发在2011.11《教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