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承中创新 在创新中传承------《江苏教育研究》2010.8C视野
作者:admin 发布时间:2015-09-17
在传承中创新 在创新中传承
——学校文化建设的思考
李建成
摘 要:学校文化建设要对原有的文化进行传承与创新。传承与创新是学校文化的本质属性,是学校文化的发展之本。学校文化建设中传承与创新的方式:一是在传承中创新。传承校史见证,创新事物解读;传承先进理念,创新时代寓意;传承进取精神,创新当代价值;传承优秀经验,创新发展思路。二是在创新中传承。创新理念文化,传承合理内核;创新制度文化,传承和谐人际;创新物质文化,传承历史风貌;创新行为文化,传承良好习惯。
关键词:学校文化;传承;创新
近年来,我国教育界盛起“学校文化建设”之风,几乎每所学校都在探究建构或重塑学校文化,这种改革策应教育发展的趋势——用文化发展人。学校文化建设是一项复杂的、整体的工程,从时间上看不是几年就能“建好”或“完成”的,从内容上看也不只是“保留”或“植入”的。她是广大师生根据这所学校渊源的血脉和整个教育改革发展的方向,“在传承中创新,在创新中传承”形成的。
一、学校文化建设要对原有的文化进行传承与创新
“传承”与“创新”本是一组意思完全相反的词,但是它们在学校文化建设中相辅相承,且和谐统一。
1.传承与创新是学校文化的本质属性
学校文化的定义很多,有人“借用”泰勒在其论著《原始文化》中对文化的定义界定学校文化——广大教职工所具有的价值观念、行为准则、道德规范、心理趋向以及规章制度、校风校貌、学校精神和学校形象;有人“套用”《辞海》中文化的概念界定学校文化——学校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笔者认为学校文化是教师和学生在学校这个特定场所形成的目标理念、传统习惯、价值规范、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的综合。简单地说,学校文化是师生的价值追求和做事方式。从这些定义看,无论哪种定义都让人觉得学校文化建设需要传承,也需要创新;无论哪种表述都让人感到学校文化是对学校历史的传承,也是对学校未来的创新。
学校文化的特质明显,从本质上看,学校文化是通过对学校传统方式的传承和创新实现的。继承传统文化中“师生‘今天’需要”的部分,同时也结合社会、教育和师生自身发展需要对传统文化中不适合“师生‘今天’需要”的进行相应变革。师生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分为有意识传承和无意识传承。有意识传承是师生根据需要对学校文化相关内容主动接纳、汲取并内化为自己的行为追求和做事方式;无意识传承是师生在生活中对学校文化并没有思考或评判,也没有主动建构,只是一种无意识的汲取。师生对学校文化的创新分为有价值创新和无价值创新。有价值创新是按照时代发展需要,引领学校文化向着先进方向发展,对师生发展起着促进作用;无价值创新是一些师生为了自己“安闲或利益需要”而“以自己的方式做事”,让学校文化向着落后方向发展,对师生发展起阻碍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不仅要重视学校文化的传承与创新,且要有意识进行有意义的传承,并进行有价值的创新——不断用文化引领师生发展,这是学校文化的本质属性。
2.传承与创新是学校文化的发展之本
学校文化是师生“做事方式”,也是学校发展的航标。“传承”与“创新”是师生成长的方式,是学校改革的路径,也是文化发展之根本。
“传承”让学校文化拥有根系,把师生的“血脉”连接上“历史”。学校文化从学校规划那天起就开始孕育,和学校同时诞生。每所学校现在的文化都是从昔日文化中“生长”出来的,并在“生长”过程中不断丰富和发展而形成的。学校对师生的影响是通过文化浸染实现的,文化的这种润泽就是教育,就是传承。“传承”让学校文化汲取“原来历史”中的“营养”,让师生有了“可模仿的榜样”——形成共同的“做事方式”,也为学校的发展找到“根系”和“支点”。没有传承,在师生的认知结构中就没有“链接点”,他们很难直接“接受”“文化浸润”,人也就不存在成长;没有传承,学校只像一个临时集会的场所——对于师生而言没有文化内涵,也没有任何教育价值。
“创新”让学校文化持续发展,给师生的“血脉”连接上“未来”。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生活和思维方式也在不断与之相适应,这必然需要对学校原有文化进行变革和创新。学校的进步源于学校文化的发展,学校文化的发展是师生在继承原来文化基础上通过自我实践活动形成的,是对原有文化的“改善”,是对学校发展的一种选择。没有一所学校文化是没有创新的文化,因为没有文化的创新就没有学校的发展,全盘“传承”只是“复制”,“复制”不可能带来变化;当然,也没有一所学校文化是没有继承的文化,哪怕就是一所新建学校也有文化,至少在建设时汲取所在地区的地域文化和领导者的“办学理念文化”。“创新”给学校文化带来新的内容,给学校发展带来新的动力;“创新”也给师生成长融入新的“血液”,促进他们从“现实”走向“可能”,不断适应社会发展需要。
二、如何传承与创新学校文化
学校文化既是相对稳定的,也是不断变化的。学校文化的稳定源于对相关元素的传承,学校文化的变化是因为不断增添现代生活的内容。一所学校怎样在实践中对学校文化进行传承与创新?
1.在传承中创新
其一,传承校史见证,创新事物解读。学校的校舍、花草树木、景点既是物化资源,也是教育资源。由于这些环境为人们提供感觉刺激,给人一种有意义的感情熏陶和启迪,这便成了学校文化。从一定意义上说,人与环境,环境与人,存在一种先天即有的、水乳交融的紧密关联。这种联系的本质不仅表现在自然界为人提供了广阔的活动场所和认识的资源,而且表现为人的活动与自然界的生息融为一体。人与环境的影响用教育学的视野看,是通过对话的方式相互了解。人与环境对话,并非仅仅定位于狭义的言语行为和符号传递。在更广阔的层面上,还包括主体对客体的认知、理解和选择,客体对主体的渗透、映现和制约。王羲之在《兰亭诗》中的“仰视碧天际,俯视渌水滨”;李白在《独坐敬亭山》中的“相看两不厌,惟有敬亭山”;柳宗元在《雨后绕行独至愚溪北池》中的“予必适无事,偶此成宾主”……这些都让我们感到人与环境默默无言的对视,已经把对话的内容融化在情感和生命之中。可见,学校环境不仅是一种教育文化,是一种历史见证,是一所学校的标志,还是一种能够对话的生命。学校要把这些具有历史价值和教育意义的,且无法“恢复”的“景物”像文物一样“保留”下来,或用“校史室”陈列起来,一代代传承下去——把这些“景物”赋予一定的“意义”,引导师生了解、感悟、欣赏、记忆这些“意义”。同时,让他们创造“新意”——校园是一本多姿多彩的书,不同的读者有不同的见解,鼓励师生“多元解读”,不用固定的认识、不变的理解、统一的寓意禁锢人的思维,特别要把那些赋有时代意义而又得到大家认同的新意“记载”下来,再传承下去,让他们了解、尊重、再创,引导他们“多赋新意”。
其二,传承先进理念,创新时代寓意。每所学校都有自己的办学理念或教育主张。理念是人们对教育本质、特点、规律和社会功能的认识与看法,是学校教育应遵循的最高准则。她是办学者根据自己的办学思想设计而成的,或者是学校实践浓缩、提炼和孕育而成的。理念文化是学校在办学过程中形成的思想价值、思维方式和行为准则的客观反映,是师生对理念的行为内化,是通过“语言”、“符号”、“物质形态”表达,以校训、校风、校歌、校徽、校树和校花等形式呈现。从具体内容上看,学校办学理念或教育主张有与时代相适应并对人发展起促进作用的先进理念,也有与时代发展相悖且对人的发展起阻碍作用的落后理念。从传承方式上看,有师生有意识的“主动传承”,也有师生无意识的“被动传承”。就学校理念传承而言,应该引导师生主动秉承益于师生和学校发展的教育理想,将其作为人生信念融入教育生活,不要“保守”落后的思想,也不要随便更改原有的“理念”及“标识”,因为“理念文化”是广大师生已经认同并接纳的。另外,应该积极引导师生根据时代需要和教育改革方向,对原有“理念解读”赋予新的时代意义,促进其适应社会、教育和人的发展需要。
其三,传承进取精神,创新当代价值。学校文化的核心是师生文化,“师生文化”是师生员工受社会文化背景、意识形态影响而形成的价值追求、思维方式和做事方式,是“人的文化”。无论优秀的学校,还是平庸的学校,都有先进的师生文化,也都有落后的师生文化;都有体现师生进取精神的文化,也都有反映师生懒散落后的文化。学校文化的传承应该重点引导师生员工关注教育实践过程中形成的奋发向上精神和艰苦奋斗作风。这些“核心价值观”既是昔日学校文化的灵魂,也是未来学校文化的精髓,应该永远秉承——不仅要铭记于心,而且要付之于行。我们今天传承学校精神时,也要注意汲取当代主流文化的价值取向,要符合当今社会“生活内容”和“道德准则”。例如,传承道德文化时,我们不能让师生像过去那样一定要用生命换取“成功”,而要引导他们珍惜生命,倡导在人的生命不受或少受伤害的情况下多为社会奉献;传承勤学文化时,我们不能让他们像古人那样“头悬梁,锥刺股”——以牺牲身心健康为代价学习,而要引导他们科学的“刻苦学习”。否则,教育就失去自身的魅力和价值。
其四,传承优秀经验,创新发展思路。每所学校经过多年的办学都会积累一定的教育经验,这些经验是学校文化的关键,是促进学校和师生发展的不竭动力。我们原有的制度文化、课程文化、课堂文化和活动文化中都有“典型的经验”和“成功的范例”。为了促进学校发展,在今后的文化建设中,我们一定要学习与运用这些“典型做法”,并在实践中不断完善与丰富这些“教育方式”,让一些“教育活动”成为一种习俗,变成一种“品牌”。同时,我们也要根据社会发展需要、学校价值追求和人自身成长需求,不断发现和变革“传统活动”中的不足,创新思路,寻找新的“教育方式”,让教育不断适应社会和人的发展需要,促进学校健康发展。
2.在创新中传承
其一,创新理念文化,传承合理内核。每所学校都有自己的教育追求,这些追求主要表现为学校的核心价值观和育人目标。学校核心价值观和育人目标是这所学校理念文化的核心。一所学校办学能否成功,关键看她的理念文化是否科学和前瞻,前瞻的理念文化能够引领师生成长,落后的理念文化无法实现教育的意义。我国古代学校教育目的是“学而优则士”;建国后,学校教育追求“知识就是力量”;八十年代,学校教育关注人的能力培养;随着课程改革的推进,学校教育是为了儿童、为了社会。从上可以看出,我国的教育价值观经过多少年的变革逐步由关注知识教育转变为关注人的发展,这种“变革”返璞归真。今天,每所学校都要按照这个“核心价值观”重新审视自己的教育,重塑自己的教育哲学,重构自己的理念文化。湛卫清先生认为唤醒和重构核心价值观是一个复杂、细致而漫长的过程,其路径:一是倡导教师学习教育哲学;二是在不同主体的个性化价值观之中,寻找共通性元素;三是通过活动来唤醒教师心中的教育哲学,构建学校核心价值观。①无论从教育核心价值观的创新理念来看,还是重构的路径来说,学校理念文化变革虽然有的是对“原有价值观的革命”,有的在表述上进行了改善,有的在性质上进行了改变,但是她们都尊重历史,继承传统中相关的、合理的内核,而不是另起炉灶,对学校传统进行割断。
其二,创新制度文化,传承和谐人际。无论是学校理念文化的实践,还是其他文化的建设都需要“制度文化”保障。“制度”和“制度文化”有着本质的区别,“制度”指要求成员共同遵守的、按一定程序办事的规程,是节制人们行为的尺度,是一种要求成员严格遵守的行为准则。“制度文化”是人们对制度已经认同,并在实践中能够自觉执行的行为准则,它具有目标导向、激励和评价功能。从学校制度文化的内容上看,不同时期教育追求不同,其制度文化的内容也应与之相适应。过去,教育主要为了知识习得,“制度文化”重点是为了促进学生掌握知识;现在,教育倡导以人为本,“制度文化”的内容应该关注人,关注人的发展。从“制度文化”功能角度上说,制度文化是为了促进理念文化的实现,保障教师文化和学生文化的实施,她需要根据学校理念文化、教师文化和学生文化内容不断改进。因此,学校要随着教育发展和自身发展需要不断变革“制度文化”。学校制度文化的重建不是对学校原有“制度内容”的全盘否定,应该汲取传统制度文化中有利于促进师生和学校发展的“要素”,尊重师生,以人为本,关注和谐人际关系,否则会将制度文化变成阻碍干群关系和约束师生发展的“樊篱”。
其三,创新物质文化,传承历史风貌。我国绝大多数中小学历史相对较短,很多农村学校的建筑只是为了满足当时学生“上课需要”而建设的,结构简单,千校一面,历史文化价值不大。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尤其是城市化进程的加速,学校布局调整的实施——“村小”全部被取消,名校规模逐步扩大。很多学校前期的建设远远落后于社会发展的步伐,不能满足教育发展和环境育人的需求,正在重新进行建设。目前的学校建设存在两种倾向,有的对原有环境彻底“推翻”——新建,把“历史”割断,全部走向“现代化”;有的在原有基础上修修补补——东建一幢,西建一景,没有科学规划,更没有建设主旨,这些做法都不可取。学校物质环境的创新应该在尊重学校原有历史基础上,根据学校理念文化进行设计,无论是整体建筑设计,还是景点设计都要体现学校核心价值观,力求按照“国际学校建筑学”的追求“把学校建成不像学校”,让“环境”说出“办学理念”。另外,原来有价值的建筑、景点、树木要按需要“保留”,她是一种历史文化,是师生的美好“记忆”。必须拆掉的有价值“景点”要拍摄一些“照片”,存放“校史室”,通过校史室让师生了解过去,激发“向上”的动力。
其四,创新行为文化,传承良好习惯。行为文化是学校教育理念是否内化的直接体现,是学校文化的外显方式,也是学校文化建构的意义所在。行为文化包括师生教和学的行为、生活方式、言谈举止、交流沟通等。奥地利管理学家熊彼得说过,人仅仅凭借书籍和理论想流芳百世是远远不够的,除非你能改变人们的生活,否则这些书籍和理论没有任何重大意义。可见,改变人的行为文化意义重大,学校文化变革的意义就是让师生建构智慧的行为文化。随着教育改革的不断深入,学校理念文化不断得到创新,师生教和学的行为必须与之相适应。行为文化变革的目标是“内化理念文化”,引导师生为实现教育“核心价值观”重塑自己的“教学方式”和“做事方式”。当今,就师生教和学行为改善而言,教师的“教”要实现“三个转变”,学生的“学”要做到“三个自主”,即:教师的“教”要由关注“知识传授”转变为关注“生命发展”,由关注“教”转变为关注“学”,由关注“学生训练”转变为关注“师生共享”。学生的“学”要做到课前让他们自主预习,课堂让他们自主探究,课后让他们自主实践;尤其要引导学生自主提出问题,自主解决问题,让他们在“问题”探究中得到发展。师生教和学行为的变革不是对以往“方式”的割断,而要引领他们秉承自己的良好习惯,按照需要建构新的“思维方式”,并在生活实践中形成新的“做事方式”。
参考文献:
①湛卫清.构建学校核心价值观[J].人民教育.2010.10
此文刊发在《江苏教育研究》2010.8C视野